大结局_极品假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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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楚璃一下就傻了,只是呆呆看着那个身影如雪花般寂静的凋落,明明轻如叹息,却如一块巨石骤然侵袭在她心间,要把她的心击得粉碎。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天书中文网

  不知谁大喊道:“北周皇帝不行了,快杀了他!”,楚璃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凶狠,拾起一把剑直直的就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然而朝皇甫澈方向涌去的凤麟士兵越来越多,楚璃把昏死过去的皇甫澈扶到马上,手中拿着那把还滴着血的剑,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杀谁!”

  众士兵先前就被楚璃的气势给震慑到,如今她这么一怒吼,虽是清脆的少女之音,但楚璃用了将近十成的内力,顿如虎啸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心中发颤,有些修为不佳的小兵,更是丢了器械,直接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剩下的,都拿着武器在踟蹰着,没有一个人敢向前。

  宁王冷眼瞧着一切,在楚璃劫走石燕风的时候,他就想看看她的实力,现在看来恐怕连风阡尘都不是她的对手。他绿眸微眯,这样的楚璃,不正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之后想看到的结果么?他淡淡道:“若是能活捉北周皇帝,封万户侯!”

  此语无疑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有些畏缩的凤麟士兵中间炸响。万户侯,那是一个不亚于皇亲国戚的无比尊贵身份,也就意味着他们能从默默无闻径直飞向云端。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向往,顿时贪婪了一双双畏惧的眸子。

  楚璃见那些士兵个个脸上浮现阴狠而贪婪的表情,蜂拥着向她和皇甫澈冲来,在有些发慌之余更觉得自己不是该心软的时候,她挑起长剑,利落的抹掉了几个率先冲上来的凤麟士兵的脖子。当那鲜红的血液从士兵的脖颈处汹涌而出时,楚璃才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竟也是个吞噬人生命的魔鬼。

  一直被凤麟大将缠住的李封终于摆脱了敌手,策马冲到楚璃面前道:“云公子,皇上快不行了,快带他进城去!”

  楚璃眼睛一红,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手中的剑更是毫不留情的扫清那些阻挡她的障碍。那些鲜血把楚璃全身都浸透了,也染红了一直贴着楚璃的皇甫澈身上的白衣。楚璃轻轻道:“皇上,阿璃杀了好多人。若是逃不出去了,你可愿陪我一起下地狱?”

  在李封和皇甫澈培养的那些太监高手的掩护下,楚璃也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终于冲出了重重包围,骑着雪鹰,一骑二人冲进了利州城。

  城外惨烈的战争还在继续,楚璃不敢往后看,只是发狠的抽着马鞭,让这千里名驹如离弦的箭般呼啸而去。

  终于到了太守府,楚璃已感觉全身如虚脱一般,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牵着马进了门。却在一进去就看到石燕凝从里面走出来。

  石燕凝瞧着满身是血的楚璃和晕倒在马背上的皇甫澈,马上如受惊的小鹿般叫道:“天啊,小璃子,你这是怎么了?皇上,皇上!”

  楚璃看到她一下就冲到皇甫澈前面,梨花带雨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她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了许多烦躁,有些粗鲁的叫道:“你别晃了,皇上都晕倒了。郑大人有没有在里面,快叫他出来看看?”

  石燕凝见楚璃居然敢来指挥自己,心中一怒脸上却仍是一副哀伤道:“北周和凤麟开战,利州城内兵力不足,郑大人是去临城借兵去了。”

  “丫的,都火烧屁股了,还借什么兵,那鬼医呢?”

  石燕凝听楚璃身为一个女子居然还口出脏话,眸中闪过深深的鄙夷,“那鬼医是假的,就是她下毒害了皇上,如今自然是被关起来了。”

  楚璃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死,那么皇甫澈就还能得救。她牵着马,直接路过石燕凝就进了太守府大门。

  石燕凝看不惯她的样子,仿佛皇甫澈就是她的,而自己这个作为是皇甫澈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如同是个不相干的路人一般。她握紧双拳,绝美的脸上完全被阴狠笼罩着,心里冷冷哼道,云楚璃,你再得意也不过是今天而已!

  在心思转动的瞬间,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弱,提起裙角小步跟上了楚璃。

  楚璃吩咐太守府的下人把皇甫澈扶到床上躺下,她把手探向皇甫澈的脉搏处,那里微弱的就感觉随时都要消失一般。楚璃深吸一口气,按住心口,想让那颗突突乱跳的心安定一些,皇甫澈的脉搏既然还在跳动,那么他就还有救,她也一定不能慌。

  楚璃双手掌心抵住皇甫澈的掌心,本想像上次一样运气给他,但这次当她运气到皇甫澈体内的时候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石燕凝站在旁边看着楚璃脸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本想让她就这样耗尽内力而死更好,但如今她的内力还有更大的用处,所以石燕凝用一副焦急的口气道:“小璃子没有的,李将军早就试过想用自己的内力把皇上中的毒给逼出来,但皇上中的毒十分古怪,就算把内力耗尽了,也不能把毒逼出半分。”

  楚璃停止运气,帮皇甫澈把被子盖好,急急的就往外走。

  石燕凝眼中泛起一丝疑色,忙问道:“小璃子,你要去哪里?”

  楚璃没有回头,也没停下脚步,只是淡淡道:“照顾一下皇上。”

  石燕凝恨得只差咬碎一口银牙,自从楚璃回来起态度就傲慢无比,见到她连一句最起码的“皇后娘娘”都不叫,对她说话也是以一副命令的态度。石燕凝本想跟上去看看楚璃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但眸子扫过躺在床上的皇甫澈,终是心软了走到皇甫澈床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皇甫澈脸上的血迹。

  楚璃出了门,急急的问了太守府的一个下人,便得知假鬼医被关在了柴房中。如今战争爆发,急需兵力,所以在柴房外也只有两个人把守着。楚璃想那人虽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和制毒本领,但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所以派两个人把守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楚璃推开柴房的门,一眼就看见一白胡子老头双手双脚绑在一木架上。楚璃有些压抑她的样子居然还是装扮成鬼医的模样,说不定她对皇甫澈下毒不久后凤麟就来侵犯了,所以李封还来不及审问假鬼医直接把她关在了柴房中。

  假鬼医一见楚璃进来,就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轻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王爷还是留不住你?”

  楚璃走到她前面,直视她的眼睛,一个人脸上再怎么变,眼睛却是怎么都变不了的。当初楚璃就怀疑为什么鬼医白发苍苍,一双眼睛却那么清澈,她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去细想,若是想到了,说不定皇甫澈也不会像现在那样昏睡在床上。

  “若雨,你给皇上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给我!”

  假鬼医继续轻笑,“公子,可不可以帮我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戴了这么久,只怕我那张真脸都要因为透不过气皱成一团了。”

  楚璃看着她,“我怎么敢保证你不会把什么毒药放到这人皮面具上?”

  若雨的笑容这次异常清脆,“公子,你终于变聪明了。”

  若是平时,楚璃一定会跟她争辩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笨过,但此时听到这“终于”两个字她只是觉得一种莫名的累,她叹道:“若雨,如今情势紧急,我不想跟你废话,快把解药给我!”

  若雨眸中划过一丝异彩,“怎么,下了那么厉害的毒药,皇甫澈还没死?”见楚璃瞪着自己,若雨略带冷酷的笑道:“公子,若雨实话告诉你吧,那毒药根本无药可解!”

  楚璃浑身一颤,终于顾不上与若雨相识一场,揪着她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鬼话?你下的毒肯定就会有解药,快把解药给我,否则我就……”

  若雨冷笑道:“否则就怎样?公子要杀了我吗?若雨倒想问一下,公子要以什么立场杀我,是宁王府的云公子,还是若雨伺候多年的主子?”

  楚璃松开手,哀求道:“若雨,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难道只是因为王爷的命令?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若是他有什么事,北周就要垮了,那到时又会造成怎样的生灵涂炭?而且若是让北周将士们知道宁王害死了他们的皇帝,势必会激起众怒,到时对王爷统一天下也起不到任何帮助!”

  若雨哼道:“公子你务须再说了,我要杀皇甫澈,并不只是为了王爷,而是因为我自己。”

  楚璃想起当初她还未进北周皇宫时,若雨向她把皇甫澈描述成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后面她亲自见到皇甫澈才知道这北周皇帝与若雨口中描述的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她当时暗笑若雨那么聪明也会犯那么大的错误,不过现在看来也许若雨是故意把皇甫澈说成那样的。于是楚璃问道:“若雨,你是不是以前就与皇上有过节?”

  一股怨毒顿时浮满了若雨的整张脸庞,她盯着楚璃,“过节,那种深仇大恨,岂能用‘过节’来形容!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功假扮鬼医,连他的相交多年的老友郑元成都发现不了。只因我本就是鬼医的弟子,而我的医术甚至已经超过了我师父。除了因为我继承了我师父的全部衣钵,还有就是因为我的爹爹当年就是北周皇宫首席御医。”

  楚璃一愣,她还真想不到若雨竟是北周人,“那然后呢,首席御医,那应该是一个很高的官职,那你也应该是个管家小姐,怎么又到了宁王府当了我的贴身侍女?”

  若雨惨然一笑,“爹爹是皇宫中的首席御医,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是由爹爹亲诊。伴君如伴虎,这虽然能带来巨大的尊荣,但同时也是莫大的危险。爹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小心谨慎,专研医道,不敢出任何差错。所以爹爹越来越受到皇帝的重用,但谁也没想到,把他捧上云端的结果就是让他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楚璃呼吸一紧,问道:“后来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你爹爹还是发生了什么纰漏,让宫里的主子们遇到了危险?”

  若雨瞪了她一眼,有些激动道:“爹爹医术精湛,是不会有失误的。当时北周的皇帝还是老皇帝,皇甫澈只是个孩童。老皇帝专宠皇后,整个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有一次皇后突然生了一种奇怪的重病昏迷不醒,老皇帝自然是叫爹爹去医治。爹爹替皇后把脉之后才发现皇后是中了毒,他便开了解毒得药方让皇后服下便回了府。但到了晚上的时候,府上来了大批侍卫,还带走了爹爹,娘在追问之下才知道皇后在服了爹爹给的解药之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眼中流出毒血,双目失明。后来那些侍卫还在府中搜出了一封说是爹爹通敌凤麟的密函。”

  听到这,楚璃才知道为什么太后双目,原来是那么多年前的缘故,只是若雨说搜到她爹爹与凤麟通敌的密函,她看到那么多电视剧,这种情况十有**都是栽赃陷害。

  “爹爹待在老皇帝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说他通敌卖国,毒害国母,连老皇帝自己都怀疑。正当老皇帝想要彻查此事时,却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证,说他在皇后中毒的前一夜,看到爹爹在御花园中跟一个蒙面人在聊天,那人还给了爹爹什么东西。此语一出,老皇帝立即就认为那蒙面人就是凤麟国派来与爹爹通信的使者,那东西就是谋害皇后的毒药。所以,一道圣旨下来,老皇帝判我们全家满门抄斩,在娘被抓走的时候,娘把我藏在了柜子里才逃过一劫。”

  若雨说到最后已是声泪俱下,楚璃有些不忍心,本来想帮她擦掉眼泪但怕她真的会在人皮面具上抹什么毒药,只得轻声问道:“那人就是皇上,只是那时他才几岁而已,他应该不会说谎,那蒙面人到底是谁?”

  若雨狠狠得瞪着楚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莫非以为我爹爹真的是通敌卖国,那蒙面人其实就是我的师父鬼医,他与爹爹是老友,那日他是特意来皇宫看望我爹爹的。”

  楚璃不解的问道:“那既然是这样,你爹爹为什么不跟老皇帝讲清呢?”

  若雨道:“我师父一向潇洒不羁,最喜欢浪荡江湖,若是让北周皇帝知道了他的行踪,势必会请他来皇宫中,爹爹怕我师父受到那种无必要的骚扰,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把我师父说出来。但若不是皇甫澈他多嘴,我全家就不会受那种灭顶之灾。所以我自然不会放过他!要他血债血偿!”

  楚璃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后说皇甫澈在没当上皇帝之前十分顽劣,也许就是一句童言无忌就害了那么多人,不过她不得不感慨若雨她爸怎么那么傻,只因为不泄露鬼医的行踪,居然肯把全家的性命都给搭进去,值得吗?她总觉得真相并不只是这样,也许若雨还隐瞒了什么没告诉她。

  “你既然那么恨皇上,为什么给他下了毒又不是当场毙命的,还让他一直活到现在?若雨,你知不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还会有希望!”

  若雨脸上稍稍动容,但还是化作一声冷笑,“公子,我说过那毒药是无药可解的,你还到哪里去给他找什么希望?”

  楚璃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全家的死跟皇上有关,我也不指望你去救他。但你不肯救,自然会有人去救的。”

  楚璃来到皇甫澈房间,石燕凝已经帮皇甫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脸上的血迹都被擦干净。除了那苍白的脸上,他现在看上去就只是像安静的睡着一般。

  楚璃蹲在床边,伸出手指拂过他长长的睫毛,轻叹道:“皇上,阿璃偷看你睡觉很多次,但每次都能被发现。阿璃多么希望这次你也能发现。”

  石燕凝端着脸盆进来,“那假鬼医有没有给皇上解药?”

  楚璃摇头。

  石燕凝叹道:“本宫想就算她给了解药没用,因为这就是宿命。”

  楚璃回头看着她,讶异道:“什么宿命?”

  石燕凝放下脸盆,抬头望着她,“小璃子,你可听说过《无极宝鉴》的传说?”

  楚璃一愣,没有回答她,只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石燕凝道:“《无极宝鉴》是一部奇书,相传只要得到它,就能成就帝王之业,但王朝到了一百年就会灭亡。如今大周建国已有六十年,只怕那王朝百年而亡的诅咒要提前了。”

  楚璃问道:“提前又会怎样?是不是意味着皇上他也会随之死亡?”

  石燕凝点头道:“现在看凤麟和北周的状况和皇上的病情,本宫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楚璃从怀中掏出了那样被她藏得很深的东西,石燕凝失声叫道:“《无极宝鉴》?怎么会在你这里?”

  楚璃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突然道:“石燕凝,若不是在我身上,怎么又敢劳烦你亲自跑到我在阳城打尖的客店去?”

  石燕凝一向楚楚动人的娇弱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但马上睁大一双仿佛随时都能流下眼泪的眸子讶道:“小璃子,你在说什么?本宫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楚璃有些厌恶的撇过头,就是这双无害的动人眼睛,把多少人都蒙住了,连自己也是。

  “我以前也不明白,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想不明白也不行了。李将军让我去找石燕风的时候,我碰到那家客店的小二,他说有一个绝美少女在我们走之后分别来到了我和石燕风的房间,后来我碰到了石燕风,据他说的情况我知道他是因为一个少女才被宁王抓走的。当时我以为那少女是郡主凤馨,但她已经疯了,而与石燕风有过节又跟我有过节的,数来数去我真想不到还有几个。”

  石燕凝脸上终于褪去了柔弱,呈现出一种楚璃从未见过的睿智,“所以你就怀疑到本宫身上了?”

  楚璃道:“不止这些,那日我在皇宫中被人劫到鬼山,柳梦梅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叫月溶丸的毒,那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所以即使我昏睡过去,但还是完全没有失去意识,我听到柳梦梅在跟一个女子对话。那个女子就是你,对么?也是你派人把我劫到了鬼山?”

  石燕凝冷冷一笑,“本宫一直以为你蠢得无可救药,没想到你的脑子还有开窍的一天。没错,你全部已经猜对了,但猜对了又怎么样?如今皇上都成这样了,就算我做再多事,也就快完全失去意义?”

  楚璃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虽然你是皇后,我也一直想把你当作真心朋友的……”

  还没等楚璃说完,石燕凝就打断了她,“你是想把本宫当成真心朋友,只不过那是本宫又丑又胖的时候。云楚璃,你敢对天发誓,在看到本宫的原貌的那一刻,你会不会开始产生皇甫澈有可能会喜欢本宫的恐惧,那一刻,你还能把本宫当成朋友吗?”

  楚璃有些语塞,不得不承认石燕凝说对了一些,在看到石燕凝的惊人容貌后,她心里确实泛酸过。石燕凝继续冷笑道:“你也许会觉得本宫虚伪,但你又比本宫好哪里去?最让本宫不甘心的是,除了一个云家人的身份,你明明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就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云楚璃,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伪装自己的容貌,在皇宫中委曲求全三年么?就是因为石燕风那个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肯放过,本宫的爹爹,也就是被你害死的国师,为了让本宫摆脱石燕风的魔爪,才让本宫易容成那人人厌恶的模样。本宫以为自己就要披着一副见不得人的皮囊过一辈子,但没想到石燕风居然让本宫嫁给了皇上。

  你知不知道本宫当时有多开心,以为在阴霾的生活里终于见到了太阳。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本宫让翠环褪去了本宫所有的伪装,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呈现给皇上面前。但没想到直到喜房的红烛滴尽,皇上也没踏进一步,并且直到以后的三年,他都没来看过本宫一眼。”

  楚璃默默叹气,这一阵子她听到过太多的故事,每一个都让她心酸到发怵,“你既然爱皇上,那么你为什么又要把石燕风交给宁王?你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若非这样,那阳城太守肯定不会叛变,阳城也不会失守,整个北周更不会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石燕凝的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她看了一眼皇甫澈,“皇上都已经成这样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是本宫不知道你肯不肯去救他?”

  楚璃一笑,“你是想让我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紫云珠?我怎么敢肯定这不过是你想害死我的一个借口?”

  石燕凝冷眼看着她,“你这样信本宫也无话可说。只是如果本宫是云家人,那本宫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楚璃抚着手上的《无极宝鉴》,还是平平的,哪里有什么珠子在里面?她道:“石燕凝,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想跟皇上单独呆一会。”

  这次石燕凝很爽快的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楚璃走到皇甫澈床前,再次深深注视着那张沉睡着的如玉容颜,“电视上的皇上都是高大威武的,可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病怏怏的,哪里还像个皇帝?若是你不是个皇帝该有多好!

  我以前最怕的就是你会因为你的江山,因为《无极宝鉴》而放弃我,但没想到的是,这选择居然还我亲自来做出。

  我知道石燕凝不怀好意,她想让我死然后跟你在一起,我生气,嫉妒,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忍心就这样看着你去死?

  也许……”她一边说着眼泪滴答的落到了他的脸上,流进了他的唇中,楚璃傻呵呵傻笑,“也许她真的是骗我,那我们就一起死,你说,我们会不会一起穿越到现代去,说实话,我还真想像不出你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楚璃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嘴角的笑容越灿烂,但眼泪却流得更汹涌,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扑到在床上,把脸埋到盖着他的被子里,“为什么我会遇到你?为什么,如果我没遇到你多好,我一定是个盖世女侠,一定可以抢很多金银珠宝,泡一大把帅哥,可是为什么偏偏就遇到了你……”

  ……

  暮色渐渐侵袭,带着晚风的凉意,却晕开了满山的花香。

  楚璃站在花海前,明明都已经深秋了,但鬼山上还是一片灿烂的花海,仿佛永远都不会凋谢似的。

  石燕凝说紫云珠只有在鬼山上才能现身,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柳梦梅要把她劫到鬼山上的原因之一。

  楚璃随便的摘了几朵花,看来自己和这鬼山真是有缘,上次她从这跳下悬崖就以为自己要回去了,可是却没成功,只怕这次,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楚璃仰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回去了也好,这里的世界太复杂,而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大学生,那些勾心斗角,那些烦乱的儿女情长,也许真的不适合她。

  她摩挲着手中这本并不沉重的《无极宝鉴》的封面,虽然她一向都不相信神话,但没想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所能寄托的也只有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

  楚璃深吸一口气,往前方看了一眼,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但那里仍是利州的方向。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坐在花海中,那一轮圆月终于缓缓的爬上了正空,也就是石燕凝讲得异常悬乎的让紫云珠吸取日月精华最好的时刻。

  在把手上的大动脉切开让鲜红的血浸透《无极宝鉴》的时候,楚璃突然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害怕,她在渐渐的晕眩中甚至还在想如果她的血全部流光了,让她又回到现代把在古代的这些经历跟她同学讲,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她当做怪物一般看待?

  楚璃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意识模糊中她似乎听到了刺耳的车鸣声,还有跟车鸣声一起在大街上疯狂喧嚣的摇滚音乐。楚璃想大吼一声姑奶奶终于回来了,但这些意识马上又被一种禁锢感给驱走,楚璃还听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吼道:“楚璃,你醒醒!醒醒!”

  楚璃无奈叹气,这人怎么比汽车发出的噪音还要吵?她睁开眼睛,眼光瞟过一眼那不停在承受着自己血液的《无极宝鉴》,很是失望的道:“善了个哉的,被石燕凝那坏女人给骗了!”

  《无极宝鉴》的确是一本奇书,她的血如泉涌般洒在上面,但是却不能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但是那传说中的紫云珠,她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风阡尘抓起她的手,撕下一块布紧紧的缠住,然后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道:“你怎么就那么傻?你以为你把血都流光了,就能让紫云珠出世,就能救皇甫澈?”

  楚璃动了动已经完全没有颜色的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还回应风阡尘的责备,忽然那原本一直没有反应的《无极宝鉴》突然发出一道血红的光,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还显得有些渗人。楚璃心神一动,顿时打起精神,眼睛不眨一下得盯着这道光。

  只见这道光得颜色越来越浓,但却没有扩散开来,反而呈不断聚集的趋势,到了最后,这道光已经变成了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光点,在光点颜色最浓的时候,它也凝固成了一个珠子,血红的颜色,俨然是一个血珠。

  楚璃惊喜的想把这血珠捡起来,但风阡尘已经比她先一步把珠子拿到手中。

  楚璃有些焦急道:“阡尘,把紫云珠还给我!”

  风阡尘握紧紫云珠,如果可以,他都想把这珠子给捏碎,“给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想把自己的血滴到上面。楚璃,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把身上的血流光了都没什么用了,因为皇甫澈已经死了!”

  他的话如一道惊雷劈向楚璃的脑袋,在出现长久的空白之后她才稍稍恢复过来,然而不论是声音还是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在打抖,“你说什么?你说他死了?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

  风阡尘苦笑道:“楚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确死了,就在你从利州动身去鬼山后不久,北周如今已是一片混乱,要不然王爷为什么还会准我到鬼山来找你?”

  楚璃大叫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风阡尘手里抢过紫云珠,然后发狠的撤掉绑在手上的布,“他不会死的,紫云珠都快被我激活了,北周的基业就可以再维持一百年,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从来都不会骗我,但为什么这次要骗我这么惨?”

  刚刚止住的伤口上血再次如泉涌般喷出,风阡尘喉间一紧,他连忙点住她的昏睡穴,看着这副柔弱苍白的身子无力的滑落在自己怀中,感觉那深深的心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的毛孔。

  “楚璃,若是你选了王爷,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为什么偏偏选的是他?”

  ……

  ……

  大岐史书记载:大岐建国一百六十一年,皇孙苏逸轩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终推翻凤麟乱臣贼子所建北周、凤麟之伪政权,匡复大岐基业,并取消北周、凤麟国号,以大岐国号替之。大岐一百六十一年冬,皇孙苏逸轩称帝,改元“永嘉”,亦称明帝。

  今日离曾经的宁王,现在的明帝登基不过才半个月,大岐的都城就由原来的大堰迁到了本是凤麟都城的宁城。楚璃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抛下自己祖孙建立基业的地方,难道就是因为宁城有一个“宁”字跟他以前的封号有些相似?

  到了冬天,坐在院子中晒太阳的日子总是分外惬意。楚璃本想为自己倒一杯茶让这份惬意更加浓些,但马上有一个美貌丫环跑过来,急道:“姑娘,您的手不方便,还是让奴婢来吧。”

  楚璃瞧着自己的一身罗裙,又看了一眼那软软的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那日她为了早点结束痛苦在左手动脉上重重割下一刀,虽然因为风阡尘的及时发现让她没有血尽而亡,但左手因为伤势太重,恐怕就这样废掉了。

  楚璃对那丫环笑道:“不就是倒杯茶么?我还有右手呢,你先下去吧,不要破坏我安安静静晒太阳的兴致。”

  小丫鬟只好退下,那日皇上把突然变成姑娘的云公子带入王府中,楚璃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不吃也不喝,今日她难得肯出来透透气,自然是什么都顺着她。

  见小丫鬟走远,楚璃便用完好的右手倒了一杯茶放至唇边慢慢饮了一口,以她以前的性子,她本来是极其讨厌和这种带着文绉绉酸气的东西,但当那日她一个人窝在床上心痛的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她伸手就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在淡淡的苦涩中仿佛也稍稍缓解了她的心痛,也是那一刻,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她却依赖上了茶的味道。

  也许品茶就是品着一种心境,她以前总是太顺,没有经历过太大的苦难,所以不懂得茶的滋味。而他那么爱品茶,大概就是因为过早的经历了世间沧桑。

  楚璃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他”,然而只是“他”,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他的样子都似乎记不清了,但无论这记忆再模糊,她的心口还是如刀割般不可抑制的剧痛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

  听到焦急的呼喊,楚璃向石燕风摇摇头。石燕风还是急道:“娘,你要不要紧,狗儿背你去房里休息吧?”

  楚璃刚想拒绝,却见一团火云迅速飘过来,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狗儿哥哥,狗儿哥哥,快来陪我玩!”

  石燕风回头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娘的脸色好难看,馨儿,我们要不要扶娘进去休息?”

  凤馨瞪大双眼,好奇的往楚璃身上打量一下,忽然用手捂着嘴咯咯笑道:“娘不是生病了,娘是想皇兄了。”

  楚璃被凤馨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看到石燕风和凤馨凑在一起的模样心里又生出许多感慨。谁说孽缘就不是一种缘?她没想到宁王会放了石燕风,还让他到了宁城遇到了已经疯了的凤馨,这对曾经的仇人,却因为一个失忆,一个发疯,变成了两个天天黏在一块的最好玩伴。

  楚璃笑看着凤麟拉着几乎是自己身形两倍的石燕风朝自己一个新做的花棚走去,却突然感觉自己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着。

  她撇开头,不敢去看那片明黄色,生怕它会刺痛自己的双眼。

  宁王俯下身,轻轻抚着楚璃的左手,叹道:“若雨这丫头不知道去哪了,朕找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她的踪迹,若是她在,定然能治好你的手!”

  楚璃心中一颤,连忙把手抽开,就算她的手一辈子都废掉了,她也绝不会让若雨替她医治。

  宁王绿眸一沉,但语气还是温柔道:“阿璃为什么还要呆在王府中,还不肯陪朕到皇宫中去居住么?”

  楚璃摇头,“这是阿璃从小长大的地方,阿璃当然不想离开。”

  听到她的话,宁王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喜欢这里,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娘家吧,以后常回来看看就是!”

  楚璃一怔,“娘家?什么娘家?”

  宁王道:“朕已向全天下发了诏书,要立你为后,等朕与你大婚之后你自然要住到皇宫中去,这里也就是你的娘家了。”

  楚璃突然站起来,有些犀利的看着宁王道:“为什么要立我为后,王爷不是已经得到了紫云珠吗?”

  宁王脸色一变,不悦道:“你以为朕要娶你,就只是为了紫云珠?”

  楚璃唇角轻勾,讽刺道,“难道不是吗?”

  楚璃以为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宁王定会发怒,但他却只是深深的叹口气,“阿璃,你八岁就进了王府,跟本王在一起十年的时间,真的就抵不过跟他在一起的半年?”

  楚璃一呆,宁王说了一句三日后派人来接她进宫就转身离开。

  楚璃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宁王说她只跟皇甫澈待在一起半年时间,但他又何尝知道,虽然只有半年,但几乎等同于她在古代的全部。

  如今宁王当了皇帝,原先在王府当差的人大多都已进宫任职。四周安静的想让人昏昏欲睡,楚璃把自己蜷缩在椅子上,在意识模糊中她忽然听到一个如清泉般温润的声音轻轻呼唤着,“小璃子,小璃子……”

  她猛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张堆满皱纹的脸在对着她不住叹气。

  楚璃诧异道:“秦公公?”

  秦公公瞧着她的一脸憔悴样,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太监的半分活泼样?

  他本想说些有趣的事情来逗笑她,但还没开口忽见楚璃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袖子,“公公,那日你就在利州城外对不对,里面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死?”

  秦公公道:“北周都已经覆灭了,你还相信他还活着。”

  楚璃重重点头,“我相信,他说过要我做他一辈子的小璃子,他是个好皇帝,君无戏言,是不可能骗我的。而且不是说人死后会托梦么?可是这么多天了,我一次都没梦见过他,所以他肯定没死。他一定被人救走的,是李封?也许就是你,秦公公,你那么神通广大,是你把他救走就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

  秦公公叹气,“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我想问一下方才我那孙儿的问题,这么多好男儿,你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皇甫澈那小子,我那孙儿有什么不好的,他现在还让你当皇后,以你那贪慕荣华富贵的德性,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

  楚璃无力的垂下右手,“我知道王爷虽然经常对我很凶,但其实是对我好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我一见到他就会怕他,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产生惧怕,又怎么会变成完完全全的爱?”

  “那风阡尘呢?那小子对你的好,恐怕连皇甫澈都比不上?你就对他没感觉?”

  楚璃抬起头看着秦公公,“秦公公,若是别人不懂我也就罢了,你怎么可能会不理解我?我想问一句,你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什么样的绝色丽人得不到?可你为什么就偏偏只爱黛拉公主一人,甚至为了她连皇位都不要了?”

  秦公公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懂了。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先答应嫁给我那孙儿,等到大婚之日,你想知道的一定会在那日出现?”

  楚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宣涌而下,“你……你说的是真的?”

  秦公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璃子,你会比我幸福的。”

  楚璃看着这个将近九旬的老人,嘴唇张了张秦公公却马上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连皇帝都不想做,又何况是这个太上皇,不过小璃子如果反悔了愿意当我的孙媳妇,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

  楚璃笑道:“本是寻常燕,为何要飞入帝王家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束缚?”

  秦公公大笑,“不错不错,你小子说出来的话终于有了几分墨水的味道了。”

  楚璃抬头望天,在这晴朗的天气,白云总是大片大片的浮现。秦公公说还有三天,那么三天过后,她的那片白云真的能回到她的身边来吗?

  这个疑问当她穿着大红的喜衣,头上盖着厚厚的喜帕时还在延续,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宫女太监来迎接她去与宁王完成大婚之礼,也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要真正成为宁王的妻子。

  楚璃抓着衣襟的手越来越用力,那用几乎称得上是完美手工制作的凤袍嫁衣几乎都要被她揉碎掉。

  听着外面喧嚣的礼炮声,楚璃终于一把把头上的喜帕揭下。秦公公肯定是骗她的,她怎么就那么傻,秦公公怎么可能会不帮着自己的孙子而去帮一个外人?他定是说那样的话让她能本本分分的嫁给宁王!

  边上伺候的宫女见楚璃突然把喜帕揭下,还以为她是等得不耐烦了,忙道:“娘娘千万不可把帕子揭下来啊,否则就不吉利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行大婚之礼了,娘娘再等一下就可以了。”

  楚璃瞪了她一眼,只把小宫女瞪得两腿发软,然后楚璃又吼道:“不要叫我娘娘!我不是你们的娘娘!”说完,她就对着那窗口,想直接跳窗出去,但身子还没跃起,楚璃就像突然被人点了穴一样定在了窗前。

  只因在那喧闹的礼炮声中,她突然听到一阵箫声,悠扬婉转,似清溪缓缓流过,亦如吹箫者本身的那种清雅淡然。

  她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秦公公没有骗她,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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